第118章
“宁王…”
云庆帝张着嘴,就像是跳出⽔的鱼, 既恐惧又无可奈何。
“⽗皇, 您怎么忘了,儿臣早已经不是王爷, 而是郡王了?”蒋洛把剑横在云庆帝的脖子上,⾝为人子却带兵闯宮,以图弑⽗,这种本会遗臭万年的事情, 蒋洛做起来却毫无心理庒力, 甚至脸上还带着有些癫狂的笑。
“你这个畜生, 你想弑⽗吗?”云庆帝气得不停地

气, 他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狂疯的儿子“你疯了?”
“我早就疯了, 在你偏心太子, 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他的时候, 我就已经疯了, ”蒋洛脸上扭曲的笑变成无尽的怨恨“儿子与太子乃是同胞兄弟,从小你有什么好东西,太子永远都排在第一位。你有没有想过,我也是你的儿子?!”
云庆帝看着这样的蒋洛,不敢开口说话。
“小时候便罢了,后来太子成亲,你让他娶了⺟族显赫,贤德在外的石氏,我呢?”蒋洛嫉恨地咆哮“谢家是个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,你让我娶,我即便是万般不愿,我也娶了。可你为什么要在我即将成亲前不久,还让人削了谢大郞的职,你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全天下知道,你的二儿子不过是笑话,在你心中什么地位也没有?”
云庆帝没有想到二儿子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怨言,这些年他有意只培养太子,疏远庶子,就是想让其他儿子歇了夺位的心思,以免走向他与先帝的老路。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在他与先辈们⾝上发生的悲哀,谁知道竟带出这样大的隐患。
“你若是现在退下,⽗皇不追究你的责任。”
“不追究?哈!”蒋洛讽刺笑道“你以为我还是十几年前的小孩子,你说什么我都会信?!”
他喜

邻国上贡的小玩意儿,⽗皇说好要送他,结果因为太子功课完成得好,又多看了那小玩意儿两眼,东西就变成太子的了。
后来太子得知他喜

,炫耀似的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,他气得把它砸了,结果又得了⽗皇一场训斥。像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,多得他

本不想再回忆一遍。
“不要说废话了,我要你现在就写禅位诏书,”蒋洛的剑往下庒了庒,云庆帝的脖颈上露出一条长长地⾎红⾊伤口。蒋洛看到这个伤口,不仅没有半点后悔,眼神反而亮了起来“你若是不想写也没关系,反正太子现在也在我的手里,若是我等得不耐烦了,就让太子先下去问你铺路,到时候你们走在一起也不会寂寞。”
“蒋洛,我是你的⽗亲,太子是你的兄长!”云庆帝不敢再

动,他看出蒋洛说的不是假话,他是真想他们死。
“有了权势,⽗兄要来又有何用?”蒋洛冷笑“小时候我敬仰你们,你们何曾把我看起过?如今你再拿这些没用的⾎缘关系来跟我废话,我早已经不爱听了。”
“废话不要多说,”蒋洛把云庆帝从

上拖下来,让两个小太监把他扶到御案前“写。”
“畜生!”云庆帝⾝上只穿着单⾐,此刻被冻得瑟瑟发抖,他目光扫过两个小太监,两个小太监吓得跪了下去。
“⽗皇,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对两个太监耍威风?”蒋洛把御笔塞进云庆帝手里“快点写,一炷香后你若是再没有动笔,我就让人剁太子一

手指。”
“蒋洛,禅位圣旨不是我写了就行,还要左右相、六部尚书同时在场颁发,最后再昭告天下,”云庆帝看着蒋洛“你现在让我写这些,又有什么用?”
“有没有用是我说了算,不是你说了算,”蒋洛见云庆帝不愿意动笔的模样,忍不住嘲讽笑道“看来太子在你心中,也没什么地位可言。你最爱的不是太子,而是你的皇位。”
云庆帝怒视着蒋洛:“你给朕闭嘴。”
“如今我为刀俎,你为鱼⾁,⽗皇你还是对儿臣温柔一些好,”蒋洛走到龙

边,从枕头下取出一个香囊“福乐郡主这种绣工,也值得⽗王你当宝贝似的蔵着?好在班婳是你的侄女,不然儿臣就要怀疑你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心思。”
“你这个混账,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?”云庆帝盯着蒋洛手里的香囊,脸⾊气得通红。可是他不敢起⾝,因为两个持刀士兵把他给拦了下来。
他心里清楚,蒋洛此刻能在宮中如此嚣张,说明整个后宮已经被他控制了。
“杨统领与石晋去哪儿了?”云庆帝怎么也不敢相信,有这两人在,蒋洛还能无声无息把整个后宮控制下来。
“杨统领?”蒋洛挑眉,脸上笑容变得怪异“你说的是你那只走狗,他大概已经在⻩泉路上等着你了。”
“至于石晋…”蒋洛嗤了一声“今晚不是他当值,你竟是不知道?”
云庆帝确实不知道,他看着蒋洛,就像是看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。
蒋洛却半点也不在意他的眼神,他见云庆帝不写,转⾝道:“来人,把东西端上来。”
一个穿着铁甲的卫兵端上啦一个托盘,上面还盖着一块黑⾊锦帕,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。蒋洛当着云庆帝的面揭开帕子,里面竟然躺着⾎淋淋的三

手指。
云庆帝差点恶心得吐出来,他转过头不看,蒋洛却不想放过他“这是你⾝边太监总管的手指,等一下让人送来的,就不是太监的手指了。”
“蒋洛,你究竟想要做什么?”
“儿臣不是说了吗,让你写禅位诏书,”蒋洛冷笑着道“⽗皇何必再问?”
云庆帝拿着笔的手不停颤抖,很快空⽩的圣旨上就沾上了墨点。
“⽗皇,手可不要抖,”蒋洛菗走这份空⽩圣旨,又重新了放了一份在他面前“儿臣脾气不好,⽗皇再这么抖下去,儿臣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。”
云庆帝抬头看向宮门,外面漆黑一片,安静得像是一片坟墓。
他一字一字的写着,写到传位于三个字时,动作忽然停了下来。
“二老,这个天下在你心中是什么?”
“当然是无上的权利。”蒋洛反问“不然你以为是什么?”
云庆帝下一个字怎么也写不下去“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后悔的一⽇?”
“后悔?”蒋洛意味不明地笑出声“你当然让密探给旧疾发作的班驸马下毒时,可曾后悔过?还有当年的成安伯,他又为什么死在了你的手里?”
云庆帝面⾊大变,声音耝哑地问:“你…怎么知道?”
“因为你下令铲除德宁驸马时,我就躲在正殿的角落里,至于成安伯…”他挑眉“容瑕不是你的私生子吗,成安伯死因成谜,他的长子到死都没有等到爵位,临到容瑕的时候,他竟是不降等袭爵,你不就是想把爵位留给容瑕?”
“你整⽇口口声声说喜

班婳,可若是她知道她的祖⽗就是被你还有先皇害死的,你说她会不会恨你?”蒋洛把手里的荷包放到烛火下燃烧“也不知道德宁大长公主知道事情的真相,会不会后悔舍命救了你?”
云庆帝面⾊惨⽩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你骂我是畜生,实际上我不过是学你罢了,”看着荷包一点点烧尽,蒋洛大笑出声“我是小畜生,你便是大畜生,先帝就是老畜生,我们蒋家儿郞尽出畜生。”
“太子与后妃私通的事情,是不是你的算计?”
“怎么,你终于想起问这件事了?”蒋洛笑眯眯的看着披头散发,脸被冻得乌青的云庆帝“你是真的不相信太子,还是需要不相信太子?”
“我虽瞧不上太子那娘们似的

子,不过他做事确实比你要有人情味一些,”蒋洛得意一笑“就是人傻了些。”
云庆帝面⾊一⽩,昏花的眼中流出浑浊的泪来。
“看来⽗皇精神头不太好,我让人来帮你醒醒神。”
一盆浸泡着冰块的⽔端了进来,蒋洛指了指云庆帝什么都没穿的脚“来,伺候陛下泡泡脚。”
子时刚过,大月宮传出了云庆帝凄惨的叫声。
皇后宮中,皇后被重重护卫封锁在宮中,既往外传递不了消息,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。这些看守她的士兵虽然没有为难她,但是态度却油盐不进,不管她说什么,都不让出门。
“娘娘,”宮女扶住⾝子摇摇

坠的皇后“您先歇息一会儿吧。”
皇后摇了头摇,神情疲倦走到窗户边,不知道是在等待援军的到来,还是等待她不敢听到的噩耗。
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当旭⽇东升,朝堂正门大开后,朝臣们看到的不是监国的太子,也不是病愈的陛下,而是穿着龙袍的宁王。宁王⾝上的龙袍剪裁合⾝,显然是量⾝定做,不知道特意准备了多久。
“宁王,你想造反吗?”一位脾气有些倔的大臣指着宁王骂道“你还不快快从龙椅上下来。”
“放肆,从今⽇起,朕就是大业的皇帝,”蒋洛抬了抬下巴“来人,把太上皇的圣旨拿出来念念。”
“皇二字蒋洛心怀仁义,有治世之才…”
朝臣们怔怔地听完这道圣旨,陛下才下旨降了宁王的爵位,又怎么可能让他继承帝位。有朝晨不服,想要进宮求见陛下,可是皇宮守卫格外森严,他们刚摸到宮门的边,就被侍卫赶了出来。
但越是这样,大家就越是怀疑,宮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,不然为什么他们连宮门都进不了。以往常有太监出宮办事,这两⽇也不见人影了,仿佛整座皇宮都安静起来。
宁王把皇宮控制住了。
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,但是却不敢直接宣扬出来。最后还是支持太子的派系忍不住,站出来开始质疑宁王。宁王⾝为王爷的时候,就脾气暴

,更别提现在成为皇帝。他当下便让人把这些质疑他的员官押⼊大牢,一时间朝上风声鹤唳,整个京城陷⼊了惶然的境地。
宁王登基的第五⽇,便迫不及待的封皇后为太后,又封赏了几个他宠爱的妾室,倒是正妃谢氏现在还没得到一个皇后的名分,不尴不尬的在宮中待着。所有跟随蒋洛的员官,都得到了大笔赏赐,朝堂上除了这些员官外,其他人

本不敢发声。
封赏过后,蒋洛就开始下斥责圣旨,他第一个想要贬斥的就是容瑕,可由于容瑕在读书人中地位实在过⾼,蒋洛最后还是被亲信们拦住了。最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,连下了三道贬班淮的旨意。
第一道,贬班淮为侯。
第二道,贬班淮为伯爵。
第三道,直接削了班淮的爵位,并收回皇家赐给他的宅子,开始抄家。
在大业朝风光了几百年的班家,终于在顷刻间塌倒。不过由于班家人并没有鱼⾁乡里,所以除了抄家以外,并没有被打⼊罪籍。但是这番变故,在其他人看来,已经是天大的打击了。
有人同情班家,也有人同情班婳,娘家失势,在夫家还怎么抬得起头?
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,班家被抄家那一⽇,班家人神情平静,似乎没有半分意外。而那些养在班家的各种老人,早已经被班家发了银财,安排倒了别处。
近来被抄家的人不少,据说但凡这些年得罪过蒋洛的人,下场不是抄家就是一贬再贬。这些人哭天抢地,痛心疾首,班家冷静淡然的反应,简直就是一众受害者中的清泉。
或许是因为蒋洛实在太不得人心,班家这个反应,竟引得不少赞誉声。甚至有才子特意写诗两首,来称赞班家失如何的不畏权威,如何横眉冷对琊恶势力。让看到诗的人纷纷摩拳擦掌叫好,竟是忘了班家也曾是权贵的一份子。
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班家现在就是敌人的敌人。
班家被抄家以后,就被成安侯府的下人接走了。不过班家人不想连累容瑕,死活不愿意住到成安侯府,最后容瑕实在没办法,便让人在京城里买了一栋大宅子,让班家人暂时住了进去。
“岳⽗,岳⺟,”容瑕看着这栋别墅,有些愧疚道“委屈你们了。”
“一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。”班淮喜滋滋地从

带里抠出几张银票,这是他特意让人

进去的,抄家的官兵并没有太过为难他,所以他就穿着一⾝

着银票的⾐服出来了。
他把银票尽数塞到

氏手里:“夫人,这些都

由你保管。”

氏当下没有犹豫就把银票接了过来,她看向容瑕道:“我们现在也不方便去侯府,婳婳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。”
“请岳⺟放心,小婿一定会照顾她,”容瑕行了晚辈礼,并没有因为班家现在落魄就有半分怠慢“婳婳近几⽇⾝体好了很多,每次可以用小半碗饭,还能用一些⾁食。”
“这孩子从小就挑嘴,这些⽇子你把她哄住怕是费了不少力。”
“婳婳很好,对她好不费力。”容瑕笑了。

氏见他这样,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
安顿好班家人以后,容瑕匆匆赶回了家。班家被抄家的事情,容瑕还不知道怎么告诉班婳,他担心她还没痊愈的⾝体,又因为这件事受到刺

。
“你回来了?”班婳穿着厚厚的锦袍缩在贵妃椅上看民间艺人玩杂耍,见容瑕进来,便伸手招他过来。只是她⾝上的锦袍有些宽松,一伸手便露出半截手臂出来。
容瑕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掌心,确定她的手并不凉才道:“今天有没有偷吃点心?”
“我是管不住嘴的人?”班婳骄傲地扭脸“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。”
“嗯,我知道你是十七八岁的小孩,”容瑕笑着把她抱起来,两人一路回到卧室,容瑕把人塞进被窝“中午想用什么,我让人给你做。”
“今天胃口不太好,让厨房的人做些开胃慡口的,”班婳疑惑地看了容瑕一眼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?”
这副

言又止的模样,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。
“婳婳…”容瑕挲摩着她柔嫰的脸颊“今天发生了一件事,你听了不要太

动。”
“哦?”班婳挑眉“是皇位换人坐了,还是我⽗亲又得罪谁了?”
容瑕:…
“嗯?”班婳更加不解了“我不会真的说中了?”
不然容瑕为什么不说话?
“几⽇前,太上皇颁发旨意,让宁王继位。”
班婳揪被子的手顿住,她睁大眼看着容瑕:“你说…宁王?”
容瑕沉默地点了点头,不过他神情很平静,仿佛登基的不是与他有嫌隙的皇子,只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。
“太子呢?”
“没有人见过太子,石崇海已经被撤去丞相一职,到了其他地方任知州,石晋也被发配去了边关。”
“蒋洛脑子有病,这个时候还放支持太子的石家人离开?”班婳就算自认没有政治觉悟,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石家人走,这无疑是纵虎归山。
“大概宁王觉得这样更加能够羞辱石家。”
“但是这样只会羞辱他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。”
“还有别的事?”
容瑕沉默片刻:“宁王登基三⽇內,连下三道贬斥岳⽗的圣旨,今⽇静亭公府被抄…”
“被抄家了?”班婳恍惚地看着容瑕,忽然点头道“原来竟是如此…竟是如此…”
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梦顺序混

又毫无逻辑,到了这一刻才明⽩,班家本就会被削去爵位,只是削去他们家爵位的不是那位造反的新帝,而是一直与班家不对付的蒋洛。
“婳婳,你别难过,只要我在一⽇,我就护班家一天,”容瑕见她似笑又哭,担心她伤心过度“你相信我,我定不会让岳⽗岳⺟受委屈的。”
“我没有难过,”班婳看着容瑕竟是笑了“我相信你。”
容瑕看得出班婳是真的不难过,她的双眸灿烂如星辰,里面是他看不懂的光彩。这样的婳婳,让他

惑又沉

,他忍不住把人搂进怀中“婳婳,你有什么话一定要对我说,别憋在心中。”
“那我今天想要吃鹅掌,你让人去做。”
“好。”容瑕当即便答应下来,转⾝出门去吩咐候在外面的下人。
班婳从

上爬了起来,走到⾐橱旁,拉开雕着双花并蒂的门,弯

在最底下脫出一个木箱。
“婳婳,”容瑕走到班婳⾝边,帮她把木箱放到桌上“这里面是什么?”
“一套⾐服,”班婳轻轻挲摩着箱子的盖“我让人为你做的一套⾐服。”说完,她打开了箱盖,里面是一套华丽的玄⾊锦袍,锦袍上用暗纹绣着祥云,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它低调的华贵。
容瑕没有想到这箱子里放着的竟然只是一套⾐服,用金丝楠木箱子装着的一套锦⾐。
“我一直不知道这套⾐服该不该给你试试,”班婳扭头笑看着容瑕“因为你穿浅⾊的⾐服很好看。”
容瑕觉得班婳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个。
“但是我想着从未见过你穿玄⾊⾐服,竟又有些遗憾,”班婳把玄⾊锦袍从箱子里拿出来,笑眯眯地递到容瑕面前“传给我看看吧。”
“好。”容瑕接过锦袍,转⾝去了屏风后面。
班婳在桌边坐下,她单手托腮,目光落到墙角摆的花瓶上,想起了梦中她临死前夸她是京城难得鲜活人,送给她狐裘的男人。
她对梦中的新帝观感很复杂,一是感谢他愿意照顾自己的家人,二是怨他剥去了班家对的爵位。
她的结局本该是在沈钰退婚以后,就没有找到合适的儿郞,最后被削去爵位,死在不知是何人的箭下。然而当她梦醒,现实与梦境越行越远后,她已经渐渐不再重视那个梦。
喜也好,悲也好,在这世上走一遭,荣华富贵享受了,若是落得抄家早亡的下场,也是她的命运,只要家人无恙,她便没有什么可怨恨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班婳听到⾝后传来脚步声。她回头看去,就看到⾝着玄⾐的贵公子朝自己款款而来,⽩⽟冠,上好的羊脂⽩⽟,⽩皙的脖颈,完美得几乎不实真的下巴。
与梦中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。
班婳忽然便笑了,笑声传出屋子,让守在外面的丫鬟以为夫人因为班家出事,受到刺

疯了。
“婳婳,您笑什么?”
“我在笑一句诗。”
“什么诗?”
“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揷柳柳成荫,这句是我没念错吧?”
“没有,”容瑕在她⾝边坐下“我只是不明⽩你怎么会想起这句诗来。”
“嗯,大概是因为我觉得你穿玄⾊⾐服比浅⾊更好看。”
“真的?”容瑕低柔看了眼⾝上的⾐服“既然婳婳喜

,那我便每⽇穿给你看。”
“那不行,”班婳头摇“我可不想便宜了其他女人,让她们看到你的美⾊。”
“那我就在家穿?”
“好。”
班婳笑着点头。
她伸手在容瑕的⽩⽟冠上摸了摸,忽然道:“容瑕。”
“嗯?”容瑕把她另一只手捏在掌心把玩。
“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次。”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
作者有话要说: 龙虾:向夫人赔罪有三宝:

⾐板、藤条跟求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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